紫陌花开,如梦如幻
紫陌花开,已谢岁月。枝上,那些曾令人羡慕的杯盏,在斟了几回风,酌了几杯雨后,碎成一地烟火留恋,唯剩,片片落红,不可挽留地飞过秋千……
时光刹那,云水经年。
缓步陌上,心湖自有微澜轻漾。我想,如若,属于我们的梦想,春来能凝结成花蕾,在心枝上,静等春风的指尖推开花窗。那么,谁的人生不会留下一段迷人的清芳?可惜,最是清梦恼人心。很多时候,梦想的花蕾,才开始启程,未经风雨兼程。一夜风雨后,花树下那些等待化泥、抱着遗憾坠落的花蕾,其实,就是我们心头还未出发就已凋零的追寻。看着,那深碧浅红新一点的花苞,本贪一场东风,却舞一阙西风……
俯身,捡拾一个花蕾,轻放在掌心,循着时光的脉络,倾听花的心跳。似乎,从她诞生在枝头的那一刻起,每一个花蕾都试图宣讲一个花的故事,花香更兼花梦。偏偏,岁月忽略她的心声,并用雨将心声冲洗干净,再遣风隔断她在枝头的黎明。恍然间,终于清醒:为什么种植在我们心间的梦想,顶着几阵风,冒着几场雨,踩过几岭雪,踏过几埂霜,不知不觉已如花落,黯然地消失在心魂不知处。
轻捧花瓣,极目远眺,谁能一笑泯寒雨,梨涡盛沧桑,并让花上,花中,花下记载的远方,填成一阙妙词,且以风的歌喉,漫山遍野地传唱?
笑持一朵落花,细嗅清芬,谁能将花之生命所经历的风霜雪雨,坎坷不平,揉进风清阳红的黎明?就像,大唐漫起的风云,经过时空的漂萍流转,终在灯火阑珊,伊人回眸时,续写成宋词迷人的恬静?
轻折花瓣,叠成船只,然后,畅放于清波摇曳的柳岸芷汀,那谁又能将眉间心上的期望,搁在劈波剪浪的蚱蜢舟上,一个烟波之外的远方,是否能以船,或风的姿态抵达?
但,不管怎样,若是,花瓣作舟,思绪作帆,不计风雨,不计寒霜,纵是,远方背后还有远方,启程就是最好的解释,奋楫就是最完美的证明。
是的,穿行于世,哪儿会常有风和雨顺,哪儿会常有心遂人意,哪儿会常有云淡风轻?多时,在追寻的图册上,记录的全是雨骤风狂,失望连连,心有千疮。或许,生命也正是有了这些东西的嵌入,才不断丰富了生活内容与意象。
驻足,放眼一望,繁花已落,曲路绵长,冥冥之中,这迹象,仿佛也是一种宣讲——途遇的美丽,不过像昙花纵情一放,花谢了,顶多只留下一叠哀怨,哀叹的感伤,并不影响昙花清婉一场。所以呵,人生,不必留恋曾经的美丽,也不必痴迷眼前风花,且顺着阡陌一直走下去,足音会踏出音乐的节奏,呼吸会编制成唐诗宋词,就连入进眼眸的千山万水,千水万山,在旖旎岁月画册的同时,像梦一样迷离,像幻一样迷失……
(文/*闲坐等清风*)